《慌爱》
慌爱
十七岁那年秋天
一个人跑到铁轨旁
遥望载满旅客的火车
多少张陌生面孔
留在心际那张天生在情愿里的神态
永远抹不去
阴沉沉秋天早晨留在我心际的那一幕
梦乡里醒来
心绪怅然烦乱
秋风扫着沙漠
独步来到屋后沙滩
辽望远处驶来的火车
火车在这个荒芜的沙漠停下
车窗里探出一个刚毅男子的面孔
深沉目光占据了我朦胧的情怀
人生处地隐种了情爱
瞬间对视
眉目流情
带走了萌动的情怀
躯体在承受着思念的折磨
夜色隐去了沙漠
不忍心离开
天空飘起细细雨丝
泪涌出眼帘
第一次无名伤感
那个男子的神态从此出现在梦境
整日里希望听到火车驶来的声音
情不自禁的跑去观望
目送驶向天边的火车
多少次失望
多少个黑夜里睁大眼睛失眠
是呼着了魔
父母无法理解我的心思
无法言明这种希望
父母多少回用怜惜的目光看着我
自然情流冲破了一切
思念给了我勇气和力量
向父母说明
去寻找……
抗争了父母的劝言
离开了生养我的父母
母亲流着泪为我送别
父亲用善良的眼光启示我……
我是父母的女儿
也是沙漠的女儿
能经受狂风怒吼，
能经受这艰难困苦
告别了……
养育我少女时代的怀抱
穿沙漠、过小河……
踏草坪、越高山……
走遍天涯海角
寻找感情的源
失望希望交织
在枕木上拖着疲惫步子前行
感情的天空堂是那样遥远
远处驶来一列火车
不在希望有什么奇迹出现
不在用那流移目光去寻觅
下意识望去
车床里的目光相遇
“是他、就是他”
心灵在呼唤
瞬间目光追随
挥手示意
留给挥动着的手臂
消失了
寻觅中消失
顺着铁轨走啊走
一定顺着它能找到他
感情天堂是那样遥远
什么时候疲惫的倒下……
被抬回沙漠小屋的那天
母亲泪流满面抱紧我
父亲轻轻抹去我的泪水
久久依偎在妈妈的怀里
父母不知所措
无私的爱
不能使我在痛苦中安抚
还记得我的挥手示意吗
沙漠中那片绿舟里出生了这多情的生命
爸爸妈妈的小船被风浪卷到了这里
这里就隐藏着父母的希望
绿色梦在那个风沙怒吼的夜晚被惊醒
父亲从母亲怀里抱起这个新的生命
沙漠公主把绿色带进了这里
父亲挥动着变绿的工具
妈妈里里外外的忙碌
十七年日日夜夜
一个新的世界
一个遥远意念在等待
今天我寻觅到了这种意念
得到了这么多幸福灾难
无法支起身子去辽望每列使来希望的列车
风沙夜晚里
静听着这自然的声息
多少个赤日里
母亲扶着我到铁轨旁
无力再踏上通向爱情天堂的阶梯
火热沙漠把爱心烤焦
茫茫沙漠把情心溶化。
不能在支起身子让母亲扶着去遥望驶来的列车
父母求来远方的医者
无能医除这情愿里的积劳
填满风沙怒吼的黑夜。
自己将溶升到寂寞里去
父母睁大眼睛看着我
沙漠拼命的怒吼
不让我静静的溶升到爱情天堂里去
弥留之际有人进了小屋
迷路的男子进了小屋
微弱灯光把他从风沙中引来
挣扎着支起身子
日夜相念的那张面孔
禁不住泪水涌流
朝他说：“请坐下吧”
他在楞着看我惊叫起来
“招手的姑娘”
他自言自语对我苦笑
小屋救了他
他救了我
他永远留下了
带给我新的生命
带给了沙漠更多绿色
我仅仅为了儿女私情
他却是为了沙漠不在荒芜
爱情的力量是这样无穷无尽
他使我拥有了一切
少女时代在绿色里悄悄离去
沙漠同时在悄悄变绿
沙漠中魔鬼把他从疲惫中夺走了
多少年后的日日夜夜
再也听不到屋前的风沙怒吼
沙漠里的魔鬼被埋进他的坟堆
微风与树叶为他歌唱
难忘那点诀别的表情
临终前对我说最后那句话
“我喜欢沙漠里的‘绿’”
85年3月 于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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